【喻黄】归来（下）
我也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拖了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
赶尸人喻X尸体黄，强行HE，就是这么炫酷。
※※※※※
Chapter 9
喻文州面前的包围已经出现了缺口，他快步上前，与黄少天会合。
“少天，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围攻他们的厉鬼少了很多，喻文州的神情却愈发严肃了起来。
“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那天晚上攻击你的僵尸都比这群垃圾强多了，实在不应该。那抢夺我身体的力量也显然不止这点能耐。”黄少天赞同。
两人正有些疑惑，一片浓郁的白雾出现在他们周围，待雾色消散，更多的厉鬼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又来一波，看起来比前面那些要强不少啊。”黄少天观察着它们充血的瞳孔和发青的指甲，“不过也没关系……全部杀掉就好！”
他的话音还未落，人已经冲了出去，冰雨的剑光再次闪出一片绚烂的光影。
这次他们更快地结束了战斗，然而还没有休息片刻，又有一大波厉鬼出现。
这样反复了五六次后，两个人都有些体力不支了，衣衫被扯破了好几处，好在都还未受伤。
“妈的，欺负我们人少吗！”黄少天忿忿不平骂我一句，回头去看喻文州：“文州文州你怎么样？”
“还行。”喻文州平复着气息。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我可不想在这里被这些垃圾干掉。本剑圣的颜面何存啊！都没脸去投胎了！”黄少天还有力气絮絮叨叨。
“少天，我们跑吧。”喻文州突然开口。
“跑？怎么跑啊这群鬼还围着我们呐。”黄少天吓了一跳。
“少天不是能御剑么。”喻文州指指天上，“我们飞出去。”
“诶？飞出去？等等我是能御剑不错，可是我现在是灵体，带着你可飞不久啊。再说我们躲到哪里去那个人都能找到我们的吧？”
“不用飞太久，离开它们的包围就行了。”喻文州气定神闲，“你看，天快亮了。”
黄少天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厉鬼是无法在白天活动的，只要天亮，他们就安全了。
“至于那个国师，如果今晚我们能逃脱，之后几天大概也不用担心他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少天，像这样的黑武术，对施术者的反噬是很强的。”喻文州看着黄少天的眼睛。
“文州你脑子真聪明，一下子就想到这么多。”黄少天说着已经将冰雨放平在地。他念动咒语，剑身逐渐变大。
“怎么样帅不帅？”黄少天踏上冰雨，朝喻文州伸手：“快上来。”
喻文州站到他身后去，胸膛贴近了他的后背，他听见他含着笑的声音：“少天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帅。”
冰雨已经离地，黄少天被他这句话勾得心神一乱，差点念错了咒语。地面上的厉鬼发现了他们的逃离，追了过来，黄少天操纵着冰雨奋力向前飞去。
林间树木枝藤茂密，黄少天带了喻文州无法飞高，只能尽力躲避树木枝条。没多久冰雨已难以支撑，不但越飞越低，速度也不断减慢。他们身后的厉鬼逐渐追了上来，喻文州不得不时刻注意脚下，防止御剑的黄少天受到影响。
两人最终还是被树枝绊倒，狼狈地在地上滚作一团。眼看身后的厉鬼越来越近，黄少天一手抓起冰雨，一手拉住喻文州，飞快地向前跑去。
“文州文州还有多久才天亮！”黄少天边跑边喊。
“快了！”喻文州被他拉得跌跌撞撞，分神看了一眼隐隐发白的天。
黄少天都没有力气再说话，他只能从他们紧握的双手间感受到喻文州流动的血液和一声一声的心跳。
再快一点！有厉鬼抓住了黄少天的衣角，又被他一剑斩杀。
再快一点！前面树枝稀疏的地方，已经透下了阳光。
最终他们扑倒在那块被阳光照耀的草地之上，几只挂在他们身上的厉鬼立刻灰飞烟灭，剩下的也逐渐消失不见了。
黄少天和喻文州都精疲力尽，没力气对对方说一句话，就睡了过去。
Chapter 10
黄少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挪到了树荫下，他一个激灵，将冰雨握在了手中。
“文州？文州？”喻文州并不在他身边，几声呼喊后也不见回应。
“喻文州？喻文州！”黄少天有些着急，喻文州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少天，醒了？”
黄少天转过身去，喻文州正走过他们刚刚躺过的那一片草地。
阳光正好，照在他身上。他大概刚刚洗了脸，面容上未擦净的水珠反射出闪亮光芒，原本漆黑的瞳孔泛出琉璃般透明的茶色。黄少天一时间只觉得他耀眼得难以直视。
他随即沮丧起来。是啊，喻文州是能行走在阳光下的人类，而他呢，一只暗夜里的鬼魂。
他知道自己心里对喻文州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但在生死面前，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少天。”喻文州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怎么了，你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
“没有没有刚睡醒脑子不清醒，发现被换了个位子喊你几声你又不回答吓了一跳而已。没事儿。”黄少天敷衍过去。
“到正午了我总不能把你扔在太阳下面不是？”喻文州笑了笑。
“哎呀都说了我没睡醒你还笑我情谊呢！”黄少天撞撞喻文州的肩，“不过昨晚的事你怎么看？”
喻文州的笑容顷刻消失：“那个国师不简单。这样大型的法术持续了整整一夜，很可怕。”
“我也觉得邪门。他是从哪里找到这么多魂魄然后把它们通通变成厉鬼的？他准备了一个厉鬼军团又想做什么？我可不信是专门给我准备的。”黄少天越想越觉得不对。
“这些魂魄……”喻文州犹豫着要不要给黄少天说实话。
“怎么？”
“我猜，应该是战争里死去的将士的灵魂。”喻文州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黄少天背后发凉，“他们原本也是用于战场的吧。在夜晚出其不意的厉鬼，也是一支很强大的军队。”
黄少天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些话，“太丧心病狂了……等等，我记得再过不久就是我朝和大理国的绝战！如果他把这些东西用于战场……”黄少天死死抓住喻文州的手：“我必须去阻止他！”
“是。”喻文州的眼睛里也出现了忧虑的神色，“我们必须去阻止他。”
Chapter 11
夜已经很深，大理国的皇城一片寂静，几个皇宫守卫靠在城墙边昏昏欲睡。
忽然一阵劲风向他们袭来，几人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就软软滑倒在地。
手指间夹着一道符咒的喻文州现出身形，黄少天摸出守卫腰间的钥匙，打开了皇宫的偏门。两人小心地闪了进去。
下午他们就进入了皇城，随意一打听就知道了国师在国家中位高权重，在皇宫里有专门的住所。如果没有特殊事务，他都会待在那里。
黄少天本来打算先休息几日恢复体力，喻文州却说那夜国师消耗极大，此刻恐怕正元气大伤，不如即刻动手，胜算反倒大些。于是两人在夜里便潜入了皇宫。
“文州，这地方这么大我们要到哪里去找那个混蛋国师啊。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找过去天亮了也找不到吧？”黄少天和喻文州行走在皇宫的大道上，一路上除了几个巡夜的侍卫，没碰上别人。
“当然不用。你看那边。”喻文州指了指皇宫的西南角。
黄少天转过头去，发现在这个晴朗的夜晚，那片宫殿之上居然笼罩着层层黑云。
“那是怨灵聚集的阴气。”喻文州观察着翻涌不定的黑云，“居然还有这么多。”
“都到这里了没有再回去的道理。我们就去闯一闯。反正我已经死了也不怕再死一次。”黄少天倒是坦然。
“那就走吧，少天，大不了就是一死。”喻文州拍拍他的肩。
下一瞬黄少天拉住了他的袖子，他转过头去，正对上黄少天的眼睛。
他听见他说：“文州，我不会让你死再这里。”
他的眸子像漆黑又倔强，喻文州觉得自己像是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片星空。
他几乎是叹息着握住了黄少天的手：“少天，我们都不会死在这里的。”
越是靠近皇宫西南，阴气和寒气就越重。宫殿四周寸草不生，一片死气沉沉。
黄少天和喻文州站在宫殿的台阶下，望着面前诡异的建筑，都忍不住缓缓打了个寒颤。
“这地方真是见了鬼了，那国师还是人吗这种地方也能住得下去。好歹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弄点酒池肉林美女如云的对得起我大老远跑来吗。”黄少天一叠声抱怨。
“美女没有，厉鬼怕是有一堆在等我们。”喻文州看起来还算轻松，“我们进去吧。”
“走走走！以为搞的像闹鬼一样就会吓跑我吗？小爷我也是鬼怕你干什么。”黄少天一把抽出冰雨，大踏步走上了台阶。
两人同时在门前停了下来，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了大门。
门里空空如也。巨大的庭院空荡荡，没有他们预想的厉鬼军团，也没见到国师的身影。
“小心。”喻文州拉住了黄少天，“这里恐怕是被部下了阵法。”
“每次都搞这种偷偷摸摸的把戏，真是让人火大啊。”黄少天深吸一口气，对着前方大喊：“有种就给小爷滚出来，不然等着我砍平你这鬼屋！”
像是对他的话有了回应，几只厉鬼突然出现在庭院中，黄少天挥剑上前，几下便将它们斩杀。
这时喻文州身边也出现了几只，喻文州拿出符咒时它们却向庭院里逃去，他不得不追着往里走了几步。
几次反复，当两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庭院正中。
所有的动静都消失了，乌云遮蔽了最后一点月光。
“要来了吧……”喻文州低声说。
随着他的话语，他们脚下的地上出现了繁复的阵法，暗红色的纹路一直爬满了整个庭院。
喻文州蹲下身闻了闻那颜料的气味，脸色难看起来：“是血。”
“是杀了多少人才有这么多血！”黄少天的眸子里燃起愤怒，“看来今天是势必要为民除害杀了这个败类了！”
“呵呵呵呵呵……”一阵嘶哑苍老的笑声突然从他们背后传来，在这样的情景下更添诡异。
两人同时转身，发现背后的高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浑身笼罩在黑色的袍子里，看得出身形高大枯瘦，从声音听来应该是个老者。
半晌那老人又桀桀怪笑起来，黄少天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喂你笑个不停了是吧？有什么好笑的说出来听听让小爷也开心开心！”
“真是不自量力的年轻人啊……”老人开口，声音像是走了音的琴，音调怪异，“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还想着杀我。你说，好笑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黄少天也大笑起来：“很好笑啊哈哈哈哈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还要杀我们。文州你说呢！”
“是挺好笑的。”喻文州的唇边也带上了一抹笑。
国师饶有兴致地看了喻文州和黄少天一阵：“现在说大话也没用了，先闯过我的军队，再慢慢笑吧。”
他举起了双手，十指变动快速地结印，地面上鲜血画作的阵法，也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流动。
“文州，怎么办？”黄少天小声问，“再来一次可没胜算啊。”
“先看看他的招数。”喻文州的声音是一如既往地冷静，“我有一个猜测，不过还不能确定。”
就在他们说话的短短时间里，无数的厉鬼出现在了这间庭院之中，数量是昨夜的数十倍，房顶，走廊，门前，全部被它们占据。
冰雨闪耀，符咒燃烧。两人身上弥漫出深深杀意。
“这下可不好办了。”黄少天嘴里这样讲着，目光却透过面前重重叠叠的厉鬼，盯住了国师。
“还是老办法，一人一边？”喻文州问。
“你左我右，动手！”
两人的身影渐渐淹没在了厉鬼之中，只看见剑与符咒明明灭灭。
这场战斗好像没有尽头，一波又一波的厉鬼源源不断地向他们袭来。两人好不容易杀出一个缺口汇合时，都看见了对方额头上的汗珠。
“小鬼们，怕了吗？现在认输，我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国师阴惨惨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呸！怕个头！小爷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会怕你这些垃圾！我看该认输的是你，要入土的老头子就乖乖去养老吧！”黄少天毫不犹豫地回嘴。
“国师阁下，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想要请教您。”喻文州突然转向国师。
“看在你们已经是将死之人的份上，你说。”
“围攻我们的这些厉鬼，从头到尾其实都是同一批。对吗？”
国师沉默片刻，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小子看来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啊！”他双手挥动，厉鬼又再一次出现在了黄少天与喻文州身侧，“你猜得很对。即使是我，也无法找到无穷无尽的魂魄来使用。”
“那么……”喻文州低低笑了起来：“这实在是太好了。”
“你说什么？”国师望着他。
“少天！掩护我！”喻文州手指间夹起了符咒。
“有我在你放心！”黄少天举起了冰雨。
“别想耍什么把戏了，受死吧！”国师双手结印，厉鬼又朝黄少天喻文州攻了过来。
喻文州站在黄少天的身后，将数十张符咒抛向上空，嘴唇翕动，手指结印，那些符纸竟停留在了空中，围成一个圆，把喻文州围在正中。
无数的厉鬼向喻文州跑去，又通通被黄少天看拦了下来。他以一己之力对抗着整支厉鬼军团，几乎已经到了极限，但他相信喻文州，他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
蓝色的光芒以喻文州为中心向外蔓延，一个新的阵法慢慢成形。蓝色光芒所到之处，厉鬼们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停止了动作。
“怎么回事！你对我的军队做了什么！”国师发出一阵咆哮，结印变化，红色与蓝色的光芒在庭院中纠缠起来。
没了厉鬼的攻击，黄少天空闲下来，他看着正与喻文州对抗的国师，挥剑而起，向着国师冲了过去。
国师撇见杀来的黄少天，下意识地想躲开，但与喻文州的术法对抗，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冰雨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准确命中了国师的胸膛。蓝色的光芒也在国师身上蔓延开来。
国师难以置信地望着黄少天，“你………”
“呵呵。”黄少天翻转剑身，一枚符纸散发出幽幽的光。
国师手下一松，从屋顶上跌落下来。他不甘心地结印，像继续控制厉鬼。
然而此时喻文州的阵法已经控制了整个庭院，所有的厉鬼身后都亮起一枚六芒星，脱离了国师的控制。
“你……是什么时候在它们身上下了咒！”国师嘶哑的嗓音里充满了怨恨。
“从昨天夜里开始。”喻文州与他遥遥相对，“费了我不少功夫。”
“你早就猜到了我的厉鬼就只有这些？”国师有些难以置信。
“只是猜测。你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有这样大的精力去控制无穷无尽的魂魄。”喻文州神色淡淡。
“好…好啊……万万没想到会栽在两个小孩子手里。我认输！”国师突然摸出一把匕首，向自己的脖子刺去。
黄少天却比他更快，冰雨架住了匕首，将它击飞。
“你们什么意思！”国师看着两人。
“做了这么多的恶，让这么多人的魂魄化为厉鬼无法进入轮回，怎么能让你死的如此轻松呢？”黄少天笑着说，“你说呢文州？”
“我也这样想。”喻文州的脸上挂起了笑，却让国师不寒而栗。
他说着挥了挥手，厉鬼们如听到了指令一般转向了国师。
“你想干什么！”国师惊恐地大喊。
“你对他们做下的恶，也让他们自己讨回来。”喻文州再次挥手，所有的厉鬼都朝国师跑了过去，瞬间将他围住。
法术失败后魂魄的反噬，是术士们最可怕的灾难。
国师的惨叫逐渐变小，厉鬼们也慢慢停止了动作。
黄少天向喻文州走过来：“文州，都结束了。”
“是的，都结束了。”喻文州看着他的眸子，“我们都好好的还站在这里。”
Chapter12
国师死了，他剩下的烂摊子却还得喻文州和黄少天来收拾。
厉鬼失去了施术者的控制，又重新变回普通的魂魄，但大多有些残破不全，喻文州趁着天还未亮，将他们带出了城，安置在城外森林的树荫下。
“今晚鬼门洞开，他们就能进入轮回了。”喻文州微微叹息，“我们的任务也算结束了。”
“文州……”
他听见黄少天罕见的犹豫不决的声音，转过头去看见那人低着头，并无开心或轻松的样子。
“怎么了？”
“你知道我生前也算个半吊子道士，对魂魄轮回之事大概比你更了解一些。那些魂魄…”他看着他们：“如果没有人引导，根本无法进入轮回。”
他对着喻文州露出一个笑容：“所以文州，今晚，我也要走啦。我活着的时候从来不曾用过这个法术，没想到死后反倒有机会了，还带这么多魂魄，想想真不错啊。”
喻文州装作没有看到他嘴角笑容的牵强，只是伸出手理了理他有些乱的衣领：“那么少天，还有没有想要做的事？”
他也装作没有发现自己心里的苦涩。
结果那一天他们什么也没做，就躺在草地上絮絮叨叨说了几个时辰话。黄少天彻底打开了话匣子，像是要把平生的经历都讲给喻文州听。喻文州安静地听，时不时应他几句。
于是黄少天的声音越来越小，待喻文州转过头去看时，发现他已经合上眼睡了过去。
喻文州注视着难得安静下来的黄少天，看着他额前凌乱的发，英气的眉和高挺的鼻子，也慢慢睡着了。
等到两人悠悠转醒，太阳已经落山，天边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晚霞。
黄少天站起来活动身体，“好久没睡得这样舒服了。”他掐指算了算，转过头：“文州，今夜鬼门开得远，我现在就带着他们上路了，万一赶不上，怕会误事。”
“我送你过去。”喻文州走到他身边来，“你一个人带不了这么多魂魄。”
一路上两人都若无其事地谈天说地，就好像他们面对的，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分别。
他们发达时已经过了子时，鬼门洞开，各路魂魄顺着冥道进入地府。
黄少天拍拍喻文州的肩：“文州。再见。”
喻文州盯了他一会儿，问：“少天，没别的想对我说了吗？”
黄少天一瞬间觉得自己找回了心跳，有什么东西在他胸腔里剧烈跳动，那句在心间盘桓许久的话就要脱口而出，然而他张开嘴，却只说：“当然有啦想对你说的话可多了！你以后也稍微合群一点多交几个朋友啊，要不我走了你该多寂寞。还有虽然我知道你是你们寨子里最好的赶尸人，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好好休息，要不我看过不了几年你也要到这里来了。还有过几天的战事，记得把结果烧给我，哎也不知道能不能收到……”
他低着头不看喻文州的眼睛：“就这样啦文州，遇见你真的很好，再见。”说完逃一样地跑了。
“少天。”他听见喻文州在身后喊，“可是我还有话想要对少天说。”
他一下子定在那里，听见喻文州一点一点靠近，停在他身后。
“就一句话。少天要听吗？”
“你……你说。”
“少天。”喻文州的声音里含着笑，“我喜欢你。”
黄少天愣住了，想说的话涌在脑子里乱成一团，又全部如融雪般消失，只余下喻文州那句“我喜欢你”反复回放，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单调的一个音节：“啊……？”
喻文州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前：“现在还有没有想对我说的？”
黄少天抬起头，望进喻文州温柔的漆黑的眼睛里，突然搂住他的脖子抱住了他。
黄少天比他矮一些，嘴唇紧紧贴住了喻文州的耳朵，喻文州只听见他一声一声地说：“喻文州我喜欢你。喻文州我喜欢你。喻文州我喜欢你。文州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他伸出手环住黄少天，安抚般地拍了拍他的背：“少天。”
对方从他的脖子里把脸抬了起来，眼睛亮亮的，脸颊上还带这些借可疑的红晕。
喻文州忍不住笑了出来，换来黄少天的一顿炸毛：“喂你笑什么啊我很认真跟你表白呢严肃点好不好！我还是第一次跟人表白紧张而已！你还笑！喻文州你这人怎么回事！”
下一瞬他就住了嘴，喻文州轻柔地吻了上来，撬开黄少天紧闭的牙齿时，他成功看见了对方瞪大的眼，于是又继续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分开的时候，黄少天的脸已经红的快烧起来，镇定如喻文州也微微气喘。
黄少天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鬼门之中传来了阵阵钟声。
“糟糕！时间快到了！”黄少天看着喻文州，有些难过。
“那就去吧。”喻文州轻柔地抱住他，“少天，再见。”
黄少天用力地回抱：“还会再见的。”说完转身，带着魂魄们进去了鬼门关。
喻文州看着他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许久没有动作。
还会再见的，一定。
Chapter13
2014年，8月，大理。
太阳很大，照得人头晕目眩，喻文州夹着画板漫不经心地在树林里闲逛，高大茂密树木的荫蔽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走到了一棵巨大的榕树下，摊开了画板。
然而下一秒却被树上掉下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压倒在草地上。
他被砸得有点懵，睁开眼还未看清，耳边倒先炸了开来。
“卧槽你没事吧！这位同学你没事吧？还好吗能听见我说话吗？振作一点啊你别吓我！同学！”说着还上手摇了摇喻文州的肩。
喻文州顿时觉得更晕了，勉强说了句没事。
“你真没事？哎哎别动别动我扶你起来。”对方拉了他一把，“实在不好意思我在树上拍东西呢……”他指了指脖子上的相机，“没站稳摔下来了正好砸到你，对不起啊同学。你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有什么问题我赔你医药费啊。”
“我没事。”喻文州笑了笑，“你不用担心。”
“那好吧……不过这样都能砸到你也是缘分呐。”年轻人的对喻文州露出友好的笑容，“我叫黄少天Z大摄影系学生，来这采采风，作为补偿我晚上请你吃饭好不好？我知道古城里有家烤串烤得特别好！”
名叫黄少天的年轻人对喻文州伸出了手。
喻文州轻轻回握，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和太阳般的笑容，也微笑起来。
“我叫，喻文州。”
—End—